上古神话在反映人类与自然关系的内容上,可以说,主要表现为两个方面,一是对自然的解释,二是对自然的征服。而这两个方面都强烈地表现出对人的主宰精神。
1.对自然的解释
关于自然物与自然现象的解释,上古初民并非见诸在客观认识的基础之上,而是以强烈的主观意志去进行观照,并进而流露出对人的无尚自豪与礼赞。
在这种故事中,最有代表性的当是“开辟神话”和“人类起源神话”。这两种神话是世界各民族普遍具有的神话。仅仅就我国古代的“盘古开天辟地”的神话为例来加以讨论。“盘古开天地”告诫人们,世界之初,混沌一片,历经盘古辟开天地的壮举,万化而生,自此,生存的空间和条件才得以存在。盘古高大伟岸,顶天立地,屹立其间;盘古是大公无私,将九万里的伟岸躯干,全然奉献于创造宇宙万物的伟大基业。这是对人的力量的赞扬,世界是我开,万物由我来,茫茫宇宙间又有谁可与我匹敌,浩浩自然界又有什么力量可奈我何!
对自然的征服
神话关于对自然的征服方面,就更彰显出劳动人民对自然的改造和自然力的控制。这些,无不体现着人类与自然斗争的业绩,更寄托了上古劳动人民战胜自然力的不屈意志,进而,将上古神话推向巅峰,形成最为令人为之动容的部分。
“夸父追日”、“大禹治水”、“羿射九日”、“愚公移山”等都是千百年来我国脍炙人口的与大自然抗争的神话故事。在这些神话里,作为强大自然力量象征的太阳、洪水、大山等自然物,都曾给人带来了巨大的灾害和困难,但是,在以夸父、禹、界、愚公等为代表的人类面前,它们终究被战胜,这其中不但表现出对人类无坚不摧的力量的赞叹,同时也表现出对人类藐视自然力的大无畏精神的颂扬。
在上古神话的表现形式上,我们还注意到一种很有意思的特点,这便是它往往以怪诞的形象来表现和寄托人类超越自然力的压制,向往自由的意愿。
而这最为有代表性的表现就是“人兽合体”的神话形象。这类形象在我国的神话里,最集中地收录在(山海经)中。比如,“其为人长头,身生羽”的羽民,“其状马身而人面,虎文而鸟翼”的英招等等。究其寓意,我们认为这类形象都是借自然物之力,补人自身之不足,从而达到战胜自然力,获取某种自由的人兽组合。
人只能行走,不能飞行,于是幻想中长出羽翼,便克服了这种不足。这便是羽民。人疾跑不如马,威猛不如虎,并无翼不能飞行,于是,借而取之,组合成形,便有了英招。神话正是这样才成为神奇,但这神奇里涌动的却是上古初民期求征服自然力,向往自由的韵律。与此相类比的还有古埃及和古希腊神话中“斯芬克司”这个狮身人面的形象。有人认为斯芬克司的人首象征精神,兽身象征物质力量,人首和兽身连在一起,一方面象征精神要摆脱物质力量,另一方面也象征精神还没有完全摆脱物质力量。
或许可以说,这是一种过于现代理性的分析,上古原始人类面对的首要问题恐怕并不是要搞清楚精神与物质的关系及矛盾,而实际上急需解决的应是人的生存与自然力之威胁的问题。因此,在他们的想象中,仍然应该是借助狮的威力,而使人成为雄居世间的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