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史之乱后,大唐王朝再也不复往昔的繁荣。内部的局势动荡不断,经过宣宗的短暂"中兴"之后,又不可挽回地滑入了历史的“尘埃”。
与大秦王朝的精锐长城军团一样的,安西四镇在高仙芝率领精锐回援长安,并在平叛过程中,逐渐地死亡或者分化到其他地方。
原来的安西大都护府也逐渐地被掏空,导致原本的体系逐渐崩塌。唯有原本由内地西迁的唐人,还在苦苦的支撑。但是在主力的回撤和陆续的不断抽调,大唐的余威渐渐地被胡人遗忘。并渐渐地露出了獠牙。
一 序曲
河西陇右陷落
710年吐蕃与唐朝和亲,但是暂时的修好不能挡住双方的争夺,730年代和740年代唐和吐蕃战争不断。安史之乱给了吐蕃良好的机会,吐蕃王乞黎苏笼猎赞(754-797年在位)在陇右道和河西道逐步向前推进。
唐肃宗至德元年(756年),吐蕃攻陷威戎、神威、定戎、宣威、制胜、金天、天成等军,石堡城、百谷城、雕窠城。
至德元年(757年),吐蕃攻陷西平,西平即鄯州,为陇右道节度使治所所在地。
乾元元年(758年),吐蕃攻陷河源军(今青海西宁)。
上元元年(760年),吐蕃攻陷廓州。
唐代宗广德元年(763年)吐蕃相继攻陷兰州、河州、洮州、岷州、秦州、成州、渭州等,“尽取河西、陇右之地”。
广德二年(764年),唐朝大将仆固怀恩叛变,联合吐蕃、回纥以及党项部族,举兵攻唐,名将郭子仪说服回纥临阵倒戈,在奉天之战大破吐蕃,斩首五万,生擒万人。然而河西战场,唐朝河西节度使杨志烈,兵败身死,吐蕃攻陷凉州,此后两年,甘州、肃州、原州等相继失陷。河西、陇右地区就此全部陷落,安西、北庭的西域唐军,也被彻底和中原本土隔绝。
而唐与吐蕃的对峙线由祁连山至黄河九曲一线,也被推进到了都城长安西北的凤翔、宁县、泾源。吐蕃尽占河西陇右之地,导致唐前期经营西北的努力变成泡影,更是对唐的边防和社会产生了极坏的影响。
二 安西四镇的陷落
安西四镇:即龟兹﹑于阗﹑焉耆﹑疏勒
从764年到777年的十三年中,吐蕃每年秋天都要进攻唐朝长安西北附近。在本庭和西域吐蕃也出兵。
公元780年,吐蕃攻陷瓜州、沙州。
公元788年,吐蕃攻陷盐州、夏州。
公元790年,原先臣属于大唐的西突厥别部葛逻禄人,趁机独立,占据天山北麓,与吐蕃联兵,夺取了庭州,至此北庭都护府陷落。
公元791年,于阗、疏勒两附属国断绝与唐朝的关系,转而臣属吐蕃。
公元792年,西州、焉耆陷落。
公元796年,吐蕃军队围攻龟兹,欲拔除唐在西域的最后据点。唐守军据城苦战,等到回纥怀信可汗的援军,两相夹攻,将吐蕃军队杀伤大半,尸横遍野。
公元808年, 吐蕃军夺占西州,安西四镇最终全部沦陷,安西都护府唐军,在坚守42年后,终告覆亡。
安西唐军的孤军坚守,将吐蕃人占据完整西域的时间,拖延了几十年,令其丧失了极宝贵的战略时机。占据河西的吐蕃军队,兵不解甲,要应付回鹘军的侵扰。
三 归义军收复河西及夺权动乱
公元851年,唐宣宗决定出兵,收复河湟地区的三关七州(秦州、原州、安乐三州和石门七关)。
张义潮率领河西汉民大起兵,驱逐吐蕃守将,陆续收复沙州、瓜州、甘州、肃州、河州、渭州等诸州,受封归义军节度使。河西地区重归大唐版图。
然而,到了唐懿宗继位之后,归义军渐渐地被朝廷所忌惮起来。先是被分割为三部,并用庞特勤、安宁、仆固俊等予以牵制。归根到底,一方面是唐懿宗没有将归义军视为西域胡人杂居的势力,已经失去了唐朝前中期的自信和积极进取的西域经营策略。另一方面,也是出于防范军事割据的考虑。当是时的归义军前后控制的势力为十一州,大致相当于“河西节度使”的范围治在凉州。然而张议潮到死也没有得到过正式的节度使得位置。
四 尾音
“精唐的挣扎与覆亡”
张议潮回到长安后,郁郁而死之后,归义军的势力范围在不断的拉锯中也逐渐地缩减为六州之地。黄巢起义之后,大唐王朝名存实亡,归义军也失去了凝聚人心的旗帜。归义军经历了张淮鼎,索勋的更迭,回到了张承奉的手上。
终于,张承奉考虑到唐朝不再,无法得到东方的支援。在胡人遍地的地方,为了统治需要,自建了“西汉的金山国”(西域阿尔金山的汉人之国),自号“白衣天子”。然而,在讨伐甘州回鹘之战中,大败亏输。其死后,被号称是“亳县”曹氏,实际上是粟特曹国“西曹”一支的曹仁贵(曹议金)夺权。曹氏夺权后,自号“托西天王”(托起汉人西方的一片天),去帝号,去国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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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曹氏一族终此一生也就是个守户之犬,难以向外开拓(汉人的基数太少,加上“精唐”在整个西域之地,人数也只是占了少数)
这时,归义军已经是名存实亡了,是“精唐”率领下的唐人和少数民族糅合的一股势力了。(同一时期还有,于阗的尉迟家族才是真正的“精唐”,后来也逐渐地被绿教东征所覆灭)
景祐三年(1036)李元昊灭亡归义军政权,曹贤顺向西夏投降。归义军彻底地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
与它一起消失的还有安西四镇的辉煌与荣耀,以及汉唐以来的中国西域的苦心经营。